精 致 \ 深 入 \ 时 事 \ 生 活

曾敏雄:鼓声从胸膛发出

来源: 2021-08-03 09:59

文/《台海》杂志记者 刘舒萍 图/曾敏雄


我的摄影是在迷离疑惑中不断前行,从一开始具象的人物肖像拍摄,到风景隐喻的描述,若有所知,略有所悟,但生命过程中总有波折,有惊惧,有未知的困扰……为了寻找答案,我不断不断地出发,在这条路上,远方传来了阵阵的鼓声!

——曾敏雄

 

摄影是什么?

初拿相机没多久,曾敏雄就问了自己这个问题,二十几年过去了,他依旧想不出一个具体而能说服自己的答案来。在迷离疑惑中,他不断前行,他说,喜欢摄影的人,应该将摄影当成生活,而生活必须要实践,因此,“摄影就是我对生活的实践。”

在拿起相机之前,曾敏雄走过一段非常专业的音响人生,从事音响设计工作,教过书,办过音响艺术杂志,也担任过电台古典音乐节目主持人。如果不是1999年的9·21地震,今天他也许依然沉浸在古典音乐的世界里。

1999年9月21日凌晨,一阵天摇地动,房子倒了,刚装修的工作室也被震到没有一堵墙是完好的,人生如此无常,对多年打拼的曾敏雄,有如当头棒喝。祸不单行,没多久爱车又遭窃,一夕之间,经济归零,换来一本灾民证。

接连遭受一连串打击,犹如炭火突然被泼上了冰水,降温的速度堪比滑铁卢,十分沮丧之际,曾敏雄接到台湾美术界重量级前辈谢里法的邀请,参与台中地区30位美术家的肖像拍摄计划。这是没有报酬的摄影工作,还必须自己贴钱,但心情苦闷的曾敏雄一口就答应了。毫无拍摄经验的他,寄情于摄影,意外地开启肖像摄影生涯。

他先后独力完成中部30位艺术家肖像、嘉义20位美术家肖像、台湾头60位音乐家肖像、台东艺术家肖像……其中《台湾头》系列作品除了是肖像摄影外,因其涵盖台湾近代各个领域发展中最为重要的一些人士,获邀在台湾历史博物馆展出作品,这一年,曾敏雄37岁,成为在该馆展出作品的最年轻艺术家。

《台湾头》系列也见证了一位摄影家诞生和茁壮成长。当你望着被拍者的眼睛,你会发现画面中的人物似乎在对着你述说着他的故事,有高兴、有慈祥,更多的时候眼神流露的是令人折服的光芒,整个人最深沉的内在力量跃然于相纸上。“后来,我终于理解当年我为什么那么狂热地拍摄《台湾头》。我想看看能不能将这个人当年面对挫折的勇气拍摄下来,借由这样的照片,安慰到自己。”曾敏雄自我剖析道,当时自己内心挫折感很重,希望能从这些人物的脸上寻找出他们当年面对挫折时的勇气。藉由黑到白的层次,曾敏雄把人在黑暗、受挫时,隐藏在内在的坚毅力量表达出来了。

除了拍摄台湾各个领域内最顶尖的人物外,曾敏雄镜头的关照更多时候是落在安静生活中的平凡人物,作品具有极为强悍的生命力,即便是安静的风景照,也能给人力量,安静之外,有一种诗意与想象。台湾知名摄影家张照堂这样形容:“曾敏雄的内心风景,犹如那首他所嗜爱的舒伯特名曲——《冬之旅》一般,兀自在萧瑟的旷野中行走着,以孤寂、沉淀的心境,寻找时光的消逝痕迹,回归岁月的永恒怀抱。”

今年五月,在台湾《中国时报》前摄影主任黄子明的推介下,曾敏雄受邀成为第十届台赛的评委。与此同时,他的摄影展《远方的鼓声-曾敏雄摄影展》正在展览,曾敏雄表示,人过了50岁后,不再着重于解决专业上的问题,而是如何面对作品与生命过程的链接性。


远方就隔着皮肤而已

《台海》:近期《远方的鼓声─曾敏雄摄影展》正在展览。为何取名叫《远方的鼓声》?

曾敏雄:人过50岁,你面临的是如何再次提起创作的能量,而不是像40岁之前那样,必须不断维持创作能量。50岁之后,你的创作能量,体力上也好,对艺术创作的热情,会逐步往下。特别是,当你已发表过许多作品,你所面临的问题可能会更加严重。

我已意识到这个状况,内心里还有创作的渴望,那种渴望仿佛鼓声,动不动给你敲一下,有时敲得小声,有时敲得很大声。《远方的鼓声》指的是你必须再次唤起创作的热情,50岁之后,要再唤起30岁那样的热情,要用更大的能量,甚至要用尽一辈子的力量,因为,它可能是你最后的创作阶段。所以,鼓声,是自己发出来的。

远方,说远,很远,如果你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鼓声不会出现,它就离你很远。但它又很近,就在你心里面,你的右手往左胸膛锤一锤,鼓声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远方,其实就隔着你的皮肤而已。

《台海》:正如您所言,如何再去寻找创作的能量,是中年以后势必要面临的一个问题。您如何寻找它?

曾敏雄:一两年前,我开始意识到这个问题,我做了一件事:50岁的曾敏雄,回头找三十几岁的曾敏雄聊天。在2007年,三十几岁的我,一个人到美国新墨西哥州流浪。重新观看过去的作品,这是一个很有趣的过程。结果,我居然找出了以前所没有看到的东西。这次展览就展出了5张当时在美国流浪的彩色作品,非常精彩。

《台海》:2007年,三十几岁的曾敏雄为何选择去流浪?

曾敏雄:之前,我经营一间音响工作室,9·21地震,整个经济归零,后来因为碰上美术评论家谢里法老师,他要做中部艺术家的肖像摄影,因为地震受创,心情不好,我就接了。当时是没有报酬的摄影工作,还必须自己贴钱。在此之前,我没有拍摄肖像的经验,不过我已经将一位非常有名的肖像摄影大师、加拿大籍的卡许的两本作品集,看得非常娴熟,也想要尝试。那时我才三十来岁,总想说拍摄完成后再回来音响工作室,靠着以往的基础,老天爷会帮忙的。

拍过中部艺术家后,受地震所影响的心情慢慢平复,我觉得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我又回故乡,拍摄嘉义地区的美术家,没想到在拍摄人物的过程中,引爆我对摄影的狂热,虽然一开始毫无人物肖像的拍摄经验,技术上也不成熟,但我仍想在摄影上继续,也持续经营着音响事业作为微薄的经济来源。

中部艺术家群像、嘉义地区美术家群像、台湾百位经典人物肖像、六十位音乐家群像、台东地区艺术家群像,台湾、澎湖、兰屿的《风景安静》作品,每一个系列作品,就像一颗埋在泥土下的地雷被引爆,虽然勉强奋力突围,但再回头时,后面已是焦土遍地,我竟然无法再回首过去,重新在单纯的音响领域上经营。

拍摄经费毫无后援,经济压力沉重到让我几乎无法喘息。尤其是2004年获邀在台湾历史博物馆展出作品后,我心想,至少应该可以靠摄影创作来维持生活所需了吧,结果还是没有办法,那时候心情非常郁闷。生活所需,应该要回到原来的音响设计工作,如果还想在音响领域继续发展的话,则必须要投入更多时间。可是,摄影又已经走到那个样子,舍不得放掉。这是一个非常矛盾的阶段。

2007年4月,有一位朋友突然传讯息给我:曾大哥,下个月要到新墨西哥州去一趟。新墨西哥州曾经住了一个我非常喜欢的艺术家——美国女画家欧姬芙。我在很早以前就读过她的专辑,大概读了20遍,对她在新墨西哥州,特别是在幽灵牧场的那种遗世独立的生活状况非常向往。当时的我,因为实际生活与创作无法很流畅地结合,很痛苦,希望可以到这里寻找到答案。那时,我的英文水平很差,也不知道去哪里,在未带任何地图与资料的情形下,我只抄下两个英文名字,一个是欧姬芙住过的幽灵牧场,另一个则是教堂Ranchosdechurch,就动身前往美国新墨西哥州流浪。

《台海》:这一去就是一个月。回来台湾后,就决定要放弃音响设计工作、重头来过?

曾敏雄:从美国回来后,其实,还是在犹豫,直到半年后的一天,早上醒来后,觉得:好吧,放弃音响设计。回到台湾,我开始整理这批十年来所拍摄的关于内心风景的作品,张照堂老师为我挑选并编辑顺序,后来还举办展览并出版《风景安静》摄影集。

《台海》:2015年,您又再次出发,当时是什么情况,是为了寻找灵感吗?

曾敏雄:当时,人生面临一个很大的挫折,我有点不晓得该怎么面对。就想去巴黎走一走,看看那个艺术气息很浓厚的地方。前面讲到我英文不好,更何况是其他语种,那一趟闹了更多的笑话,经历过Sim卡被锁住,差点出了车祸……要离开的时候,我给自己寄了一张明信片,上面写了这么一段话: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好的,记住你在巴黎的样子。

到现在,这句话还是一句非常大的鼓励。因为什么都不懂,只能够专心在当下,解决当下所面临的问题。独自在欧洲浪迹超过6000公里后,我懂得一个道理:只要把当下过好,你的未来就会好。


《美国流浪》系列

——新墨西哥州(2007



因为一句话沉寂一年

《台海》:《台湾头》系列是您初试啼声之作,全都是黑白照。黑白作品隽永耐看,但也最难拍,作为一名新手,一开始就决定挑战高难度?

曾敏雄:刚拿相机时,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拍彩色,因为亦师亦友的启蒙老师陈弘典拍的就是黑白照,我理所当然跟着拍黑白照,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那时,我已经意识到,许多西方摄影家曾经拍摄他们当代各个领域里面最杰出的那些人物的肖像。我没有想到背后的困难度,只是很单纯:为什么台湾没有?我来做这个事。

《台海》:听说,您拍《台湾头》的第一年,只拍了10个人。

曾敏雄:当时,台湾被拍摄最多的两类是文学家与画家的肖像,当时的自己名不见经传,想要拍摄各个领域最顶尖的人物,确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第一年只拍到10位左右。我没有想到背后的困难度。以卡许为例,有三家国际性的大公司支持他,我是以个人工作室名义在做,做得非常辛苦。最初,计划拍摄100位,目前已经拍摄了300多位。事后,有很多人问我:“你怎么有办法接触到那么多的杰出人物,让他们同意你为他们拍照?”这个部分比摄影本身困难多了。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我可能只做对一件事情,让对方感受到“我要拍你的决心”,让对方感受到这位年轻人是来真的,他不能够敷衍我。

后来,我终于理解当年我为什么那么狂热地拍摄《台湾头》这个系列。我们都会经历挫折,《台湾头》拍摄的对象都是各个领域里最杰出的人物,他们面临的挫折一定比我们更多。他们解决挫折的勇气,经年累月会累积在他们心里,进而反映在他们的表情上,特别是在眼神中。我想看看能不能将这个人当年面对挫折的勇气拍摄下来,借由这样的照片,安慰到自己。

2010年之后,《台湾头》拍摄的量很明显就慢下来。原因有很多,其中一个是经济方面一直都很吃紧。同时,2010年之后,我开始去拍盲童,形成《微光渐渐》系列。

《台海》:听说您拍完盲童后,有一段时间很沉寂。

曾敏雄:盲童这部分属于纪实摄影。他们一般是在学校上课,我一般一个礼拜去一两次,拍他们的日常。后来,开始质疑自己,拍这些有什么用?引爆这个问题的是小朋友的一个提问。小朋友当着我的面问老师:“我们眼睛都看不见,照相叔叔帮我们拍得再好看有什么用?”这个问题把我击倒,我差不多有一年时间,没有办法再拿相机去拍他们。

小朋友随口一问,扣住了肖像摄影里一个非常本质的问题。当一个人意识到他的外观要被拍成照片,这个照片可能会流传时,他会特别讲究,被拍摄者希望能够留下他最美好的一面。正因如此,他不得不跟摄影家合作,他不得不配合摄影家的要求。在肖像摄影里,摄影家的主导权非常大,可是,当你面对的对象是眼睛看不见的小朋友,你的主导权就消失了。小朋友眼睛看不见,不知道什么是好的状态,什么是不好的一个状态,所以他没有办法配合你。

《台海》:这时,您的主导权移到小朋友身上了。

曾敏雄:是的,一位成熟的摄影家,在这时,必须放下主导权的权力,要谦卑地接受小朋友的当下。报道摄影的拍摄对象通常来自底层,摄影家去拍摄底层人物的生活样貌,希望借由这样的照片引起观看者的恻隐之心。在摄影伦理里面,这是一件很要不得的事情。

作品发表之后,被改变的通常是摄影家,还是被拍摄对象?

《台海》:二者皆有,对被拍摄对象而言,至少在某个短暂的期间内,获得了外界的关注与帮助。

曾敏雄:当然,我不得不承认有这样的例子。不过,如果,把它数位化,真的有达到1%吗?哪怕有5%?大部分的报道摄影成就的是摄影家。老实讲,有些小朋友外观上不好看,作为摄影家,你必须要尊重他们,他们高兴时,你就必须拍他们高兴的样子,他们无所适从时,你拍出来就是无所适从,当他们真的不好看时,你拍出来的就是不好看,你不能企图用某些角度的照片引起观者的恻隐之心,这是必须要考量的一个点。

盲童系列叫《微光渐渐》,前后拍了10年,有的小朋友已经高中毕业了,当这些小朋友毕业离开学校之后,他们会面临什么?我们希望能够再用几年的时间,然后再去追踪这一批小朋友。我希望至少用15年以上时间,记录这些小朋友的变化。

《台海》:刚刚您说,小朋友的一句无心之问让您长达一年不敢拿相机,您后来是怎么找到答案的?

曾敏雄:那一段时间很受挫,后来,台湾播放了一个公益短片,讲述一个小小鼓手站上舞台的故事。小鼓手名叫吕岳骏,一个眼睛看不见的小孩,最大的梦想,就是当一名鼓手站上舞台。那一阵子,吕岳骏受到很多媒体的关注,许多媒体到他家里采访,通过新闻报道,我讶异地发现,只要有媒体去采访,他阿公就会把我拍摄的吕岳骏的照片放在背景后面。

从吕岳骏上幼儿园时,我就开始拍他,在我拍摄那几年,我都会送他们一些照片。这些盲童的父母要工作养家,所以,很多时候小朋友是由阿公阿嬷一手带大,吕岳骏的生活起居由他的阿公全部包办,我相信,没有阿公就不会有吕岳骏,祖孙俩感情十分深厚。当我看到吕岳骏的阿公这么慎重地看待我拍的照片,我受到了鼓舞,后来,其他家长也说,把我送给他们的照片放在他们客厅,放在每天进出经过的地方。我重新开始思考照片的意义,对这些小朋友而言,不一定具有任何意义,但是对他们的家人而言,有它的意义存在。我重新拥有了拿起相机、拍摄他们的勇气。


《台湾头》系列

该系列作品除了是肖像摄影外,因其涵盖台湾近代各个领域发展中最为重要的一些人士,备受肯定。曾敏雄说,当时自己内心挫折感很重,希望能从这些人物的脸上寻找出他们当年面对挫折时的勇气。

 (从左至右分别为)作曲家 李泰祥(2002);诗人 周梦蝶(2003);云门舞集 林怀民(2003);宗教家 印顺导师(2002)


拿掉神性,赋予人性

《台海》:对您而言,摄影是什么?

曾敏雄:摄影就是我的生活,喜欢摄影的人,都应该将摄影当成是你的生活。可是,不是只有这一句而已。既然生活,必须要实践,摄影就是我对生活的实践。为什么艺术家每个时期有不同的艺术表现形式?因为生活发生改变,你不可能创造出跟你的生活无关的作品。好的作品一定与你的生活有关。

《台海》:那音乐呢?

曾敏雄:除非是很渴望,才会特别找出以前收藏的一些唱片,不然现在听音乐就跟大家一样,只是把它当背景音乐来使用,比较不会像以前那样非常专心地去听一首音乐。想要专心地听一首音乐,首先要静下心,必须要研读很多资料,同样一首音乐,不同的演奏者所赋予的不同风格,必须要去思考,为什么是这种风格。

在我刚拍照的时候,很多人问我:“你不懂肖像摄影,你怎么去拍肖像?”

我会用我听音乐的过程来解释。从我们见面的那一刻开始,被拍摄者脸上的表情就像音乐一样,不断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化。我在不断流逝的脸部表情中,捕捉抓取一张非常有力道、非常内在的表情。就好像在听音乐一样,一首曲子里有许多乐章,乐章里又有小节,要细心地去捕捉。我早期拍摄肖像时,大概受到以前听古典音乐的习性的影响。或许是因为这样,使得我虽然没有受过肖像摄影的训练,可是就这样拍了,把技术练一练,就上手了。

《台海》:您和厦门也有很深的缘分,在厦门,开设过工作坊,也办过一个展览。

曾敏雄:2018年,集美·阿尔勒国际摄影季期间,受三影堂邀请,开设为期三天的摄影艺术工作坊。2019年,回台后的我,因缘际会结识了台湾大收藏家,大伏藏师江敏吉先生,并受其委托拍摄藏传文物。厦门这边知道后,邀请我来厦展出。

《台海》:当时,适逢第十二届海峡两岸(厦门)文化产业博览交易会,您带来了65件文物肖像,除了一个展览外,还有一场“从肖像到佛像”的讲座。关于佛像的拍摄,您有什么宝典秘籍?

曾敏雄:江敏吉先生是一位传奇人物,收藏了数万件藏传的文物,包括唐朝文成公主出嫁西藏所戴的官帽、达赖喇嘛十三世权杖、嘎巴拉等等,文物中有很多神像。拿掉神性,赋予人性,是拍摄时一个很重要的思考点。

为了拍摄这些宝物,我不断调整拍摄方法,并添购了些专业的设备。尝试着从“人性”去解构“神性”──换句话说就是把“神像”当做”肖像”来拍,让这些宝物脱离“目录”的刻板印象,赋予每件宝物独特的个性。为着能寻找出最后的答案,我只有倾尽力气为这些宝物留下它们动人的身影,并希望借由这样的拍摄,也能串起有缘人与这些藏传文物的缘分。



《风景安静》系列

初次看到曾敏雄镜头里的风景,台湾知名摄影家张照堂便被其中单纯的造型、细致的质感与静谧的氛围所吸引,“曾敏雄的岛内风景,静默中隐含三个面向的关照:物象的质素、美学的讯息及人文的视野。 有些寂寞,有些凄怆,但愈显真实、内在与厚重。”


阿伯的脚(1998

老人的胡子(2006

上山采茶(2006

网(2006


《微光渐渐》毕业照系列

我拿起相机拍下他们的身影,甚至架起了摄影布的背景,请这些小孩子选择自己想要合照的同伴,当他们站在由我所布置的环境与灯光前,虽然这是一个摄影家主控的完美场合,我却将摄影的主导权交还给他们,他们要坐要站,要动要静任由他们,正因为他们是盲童,既不知道自己的外表也不知道漂亮的照片有何用,所以摄影家在此理应谦卑地交出肖像摄影的主导权。

——曾敏雄



《绝色台湾》系列

黑白接近抽象,彩色接近现实。过去,曾敏雄认为台湾是一个颜色比较贫乏的地方,但当他仔细观察后,发现原来台湾的颜色这么丰富。

布袋戏台(2018)

晒米粉(2012)

歌仔戏背影(2010


扫一扫,关注台海杂志微信公众号

关于我们|广告投放|法律声明|友情链接|联系我们闽ICP备19007057号-1

© 2018台海杂志社版权所有,未经台海杂志社书面特别授权,请勿转载或建立镜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