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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青林子文: 声声入心,徜徉南音的世界

来源: 2021-09-29 10:13

文 / 《台海》杂志记者  郑雯馨



虽然一开始是出于好奇而接触南音,但林子文一直在南音这条艺术道路上坚持了下来,并且从一位认真的学生,转变为教授南音的老师,尽管在传习的过程中偶尔会有所怀疑,或是遭遇挫折,但南音对他而言,就像一碗需要耐下心来慢慢熬煮的汤,他期待从这碗汤里汲取力量,得到慰藉。



回想起与南音的缘分,在高雄从事南音教学的林子文笑称“算是一个小小的意外与插曲”,农业专业出身的他,因为在电视上看到“汉唐乐府”的南音乐舞表演,而对南音产生了兴趣。他说:“当时我还听不懂他们在唱什么,也没有见过那些乐器,就是觉得这个音乐很美,仿佛就唱到我的心里去。”于是林子文开始了解有关南音的资讯,当时在台湾,南音的普及程度不算广,想要找到专业的老师,专业地学习南音并不容易。恰好他家附近的大社青云宫正在招募演奏南音的学员,他心想,“不如趁这个机会,去报名学一学吧。”于是他抱着好奇的心态,一脚踏进了南音的世界。


慢慢品味南音

林子文对南音的初印象就是“慢”,尤其与流行音乐相比较时更明显。“南音给人一种很慢的感觉,因此也要求你必须静下心、慢慢了解它,才能领悟到它的美。”下定决心学习南音时,林子文16岁,他首先拜屏东的陈荣茂为师,学习了三年。陈荣茂老师去世后,林子文空闲了两年,之后他到台南振声社跟随蔡芬得老师继续学习,“我首先学的是洞箫,之后是琵琶、三弦、二弦,大概学习了五六年后才开始学习唱曲,至于打击乐器就是在唱了五六年曲之后才接触的。”

对初学者来说,学习每一种乐器都是一个新的开始,因为它们各自具有不同的逻辑,自身的特质亦不尽相同。林子文是在学习的过程中逐渐与它们熟悉起来,不同乐器也给他留下了不同的印象,比如:弹琵琶需要留指甲,因此日常的护理是门学问;吹洞箫要掌握如何运用气息,还有怎么拉二弦才能把音拉准等等。除此之外,他觉得“学南音比较难的地方是,它既属于一种娱乐,又不是太普及的那一类,因此把南音作为职业的人并不多;加上台湾很少见到制作南音乐器的人,而且想在台湾购买乐器比较困难;还有一点就是台湾南音社团比较分散,平常活动也不多,一般民众想要接触南音并不容易。”

据林子文介绍,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高雄地区的南音发展还算兴旺,诸如国声国乐社、闽南同乡会南乐团等知名社团,也涌现过不少南音人才。后来随着地方社团逐渐减少,传承一度出现了中断,近几年随着一些南音老师重新招收学生以及民间自组社团的出现,南音逐渐重回人们的视野。林子文的初衷只想单纯学习、演奏南音,就在五六年前,高雄的凤山社区大学找到他,准备以社区大学的模式开设南音的传习班,他从原本单一的南音演奏到开始涉足南音的教学工作。


从学生到老师

 “成为教习南音的老师,有点临危受命的感觉,也算是误打误撞吧。”林子文原本在政府机关工作,当凤山社区大学前往他所在的社团寻找合适的人选时,他一开始想的是“如果能让更多人认识南音,那我愿意贡献自己的力量”,另一方面,他感觉身边能一起演奏南音的同好太少,借由这个机会,或许能认识更多同好,因此便应允了这个工作。

正式投身教学工作,林子文也有自己的顾虑。南音的教学很看重老师的资历,尤其很多民间的南音高手都具备多年的资历。他坦言,自己并非南音专业出身,在教学时也有人会质疑他的专业能力是否能承担教习工作,面对质疑,他认为除了投入更多精力和提升自身能力之外,课堂上通过仔细讲解和实际操作之后,学生的反应也能给予他反馈。就他个人经验来谈,学南音首先要懂得静下心,因为学习乐器是一个不断积累的过程,无法立刻看到成效,有时产生挫折感也是难免的。况且南音的学习还是具有一定门槛的,对此林子文亦深有感触,“比如一些和我一起学南音的朋友会觉得南音的咬字不好掌握,因为如果要完全按照标准发音的话,应该用泉州腔,这对他们来说就比较困难;而且南音的曲目一般篇幅比较长,这就要求演奏者要更有耐心地阅读、理解曲目,才能演奏好南音。”他说起很多老一辈的南音老师将南音比作泡茶:恰如在热水的冲泡下,茶叶慢慢地舒展,茶香慢慢逸散开来,南音也是一种缓慢且值得回味的音乐。


传承人在民间

在林子文看来,南音在台湾属于小众的音乐,虽然几乎没有举办南音比赛,但还是经常有交流活动,比如一些地方的南音馆阁会举办春秋祭典,县政府和传统艺术中心会不定期举行南音演出或是交流会等,林子文本人也参加过一些交流活动,“比如在新加坡举行的国际青年南音展演,我参加过第一届、第二届;除了新加坡,我还曾经和泉州、厦门的南乐团,以及石狮、晋江的一些南音团体做过交流。”

除了对外交流,台湾一些南音社团也很积极在台湾本岛推动南音传承,“他们每年其实都做了挺多的事情,比如向政府提交补助提案,出版书籍或是录制专辑等等。” 在林子文看来,台湾民间在南音传承方面出了不少力,尽管因为台湾人口组成和地域产业的原因,各地区对南音的喜好程度不同,但他依然能感受到“民间南音社团还是相当有活力的。”

林子文还提到高雄在地的历史博物馆就提名了一位当地的南音传承者,并帮助他开设了一个传习班。传习班和社区大学属于由官方推动和支持之外另外两种传承模式,身为社区大学的南音老师,林子文也会思考,未来是否能牵线社区大学与民间南音馆阁两个不同的系统,让双方进行交流。除此之外,官方在推广南音方面也做了不少努力,比如彰化县政府专门成立了南北管音乐戏曲馆,为保存和发扬南音艺术,还举办过跨县市的交流大会。

台湾其他地区同样活跃着不少南音传承者,他们以自己的方式在推广这个传统音乐,用各种形式向大众介绍南音,不要求大家都要去学习,主要尽可能提供更多欣赏南音的机会。在当今社会所提供的五花八门的娱乐之中,南音带来的是古典之美,只有真正接触后,才可能认识这份魅力。从16岁正式学南音,到如今林子文也积累了十几年的经验,他与南音的相处还会持续下去,就像他最喜欢的那首《一纸相思》所唱的那样“一纸相思写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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