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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口东辉村:静默独守旧时岁月

来源: 2021-04-25 17:24

文/《台海》杂志记者 卢燕    图/许梗桐  赵燕贞

横亘于莽莽苍苍的戴云山脉,早在唐朝年间,东辉村便有村寨。这些山寨雄踞在群峰之巅,扼守着兵家必争之地。东辉村是灌口镇面积最大、人口最多的行政村,民风淳朴,背山环水,历史文化底蕴深厚,有东辉大峡谷、山口庙、笔架寨遗址、徐厝后铳楼、金辉九十九间大厝等自然人文景观。
青山翠绿古木苍天,溪水潺潺果蔬长势喜人,掩于山间的东辉若隐若现。不用加滤镜修饰,就呈现一种自然美感。而你徜徉其间,不由自主地脚步慢下来、声音轻下来,静心感受古韵和时间的力量。

薛家传奇姻缘至今仍被传颂
雄踞在群峰之巅,四周为绝壁悬崖,地势十分险要。用大石砌成的拱形寨门和山寨四周的围墙保存较为完整。山寨内屋顶已被捣毁,四周的灌木、瓦砾、杂草,似乎在告诉人们古山寨的壮观和所经历的沧桑。笔架寨,相传清初郑成功屯兵同安时,在此安营;辛亥革命时期,同安革命军亦在此练兵。
据史料记载,古寨墙依山势而筑,平面略呈椭圆形,东西长约60米,南北宽约50米,南、北坡较陡,东、西坡较缓,开有东、西两寨门。寨墙以块石砌建,夹砌有宋代陶罐等碎片,局部借用天然岩体。如今,寨墙及寨门保存较好,门旁有石级可登墙顶。寨内东南有一小石龛,内供土地公(山神)。
因为莽草丛生,从山底到山顶两公里的路,却要走上1小时。东辉村村委会工作人员林毅芳告诉记者,由于隐身高山之巅,笔架寨至今仍能维持最初的容貌。在古石寨东寨门前,是一堵威严厚实的石寨墙,四周的寨墙全部用巨石垒成。绕过寨墙,便是一个完好的寨门。
从古寨城墙上往西南眺望,笔架山呈现眼前,山体逶迤,林木葱郁,一直延伸到越尾山、仙棋山。林毅芳说,笔架寨北门外有一地势较平缓的山坡,人称跑马场,据称当年是跑马练兵和农耕细作生产的场地。据传,这里的故事传说很多,最传奇动人的当属薛刚反唐逃出京城到南方山寨隐居,娶了山寨美女纪鸾英的故事。灌口双岭和长泰至今有薛家后代数千人。
那因何薛刚会逃到东辉笔架寨山上呢?相传唐朝薛丁山二儿子薛刚(人称“通天虎”,为人仗义,见义勇为)在元宵灯会上,遇见当朝宰相张天佐之子张宝在灯会街上欺侮民女,路见不平,动手救人,却不幸误入御灯棚(皇帝观赏花灯处),失足踢倒皇太子,致太子死亡。薛刚成为朝廷通缉要犯,催马绕道逃离京城。薛刚慌不择路,不知奔波多久,终于来到南方秀岭。在笔架山寨,巧遇纪鸾英,喜结良缘。在龙公岭上,薛刚安营扎寨,操练兵马,至今仍然留下许多遗迹。薛刚的爷爷薛仁贵(相传为白虎神)疼爱孙子,化作卧虎暗中保护。

东辉村历史底蕴深厚,这里至今保存着古厝古庙等人文古迹。

种草皮的农户。


作防御土匪之用的铳楼
一个只有少数人知道的古山寨,一直默默地躺在山脊之上,几百年的沉睡,渐渐地抹去它曾经有过的辉煌。走近它们,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
位于东辉村、双岭村交界的大坂山麓的山口庙。许溪源头左绕庙前,入景江,座西北,朝东南,面对河南山,明太祖朱元璋(1368年)洪武元年,由东辉、双岭民间人士集资捐款,按皇宮三殿式建筑,称为“山口庙”。
山口庙内供奉舍仁公、太子公,据当地的村民介绍,进香、许愿,甚是灵验,而每年历九月初六至初九日为庙会庆典吉日,十分热闹。
在山口庙前,还能见到左右两侧立有两座亭,一座“顺天亭”,一座“辅民亭”,纪念舍仁公与太子公两位将军。据了解,舍仁公,马仁,唐总章二年(669年)任扬威将军,宋绍兴十三年(1143年)追封威武辅顺上将军,在唐睿宗景云二年(711年)与开漳圣王陈元光率轻骑仓促御敌,战死沙场;而太子公,李伯瑶在唐总章三年(670)任定远将军,至绍兴十三年(1143)追封威武辅胜将军。山西三原东北人,善用计智擒酋,在平鹅头山、娘子洞诸寨战斗中战功彪炳,卒谥定远将军。
辅顺、辅胜二位将军随陈政、陈元光父子屯兵闽南四境,且战且耕融合汉蛮民族,施行唐化教育,传播中原文化,行医施救,兴办学校,奖农助耕,惠工通商,使闽南繁荣发展,建功于国,造福于民,深受百姓尊崇爱戴。如今的山口庙还似“纽带”一般,每年都吸引着许多台湾同胞来此寻根朝拜。
在东辉村,经常能邂逅不同年代的文物古迹。同笔架寨一样,在漫长的历史烟云中沉睡多年的还有徐厝后的铳楼。根据集美文史专家郑高菽的研究,建于二十世纪四十年代的铳楼,为单间三层方柱体。
眼前的铳楼,以花岗岩建构,以条石交错垒砌包角,而墙体则用块石拼砌,石缝抹灰。其中,二、三层楼的四面开有小窗,兼作铳口和瞭望之用。屋顶则为双面坡瓦楞屋面,整体保存完好。
据了解,铳楼又称“铳柜”,配置于民宅的防御建筑,并以铳器为自卫武器,故称之。铳是清代的一种小型火器,比枪大比炮小;柜指封闭式的建筑。铳楼多位在民宅的龙护两端,为求制高点可增筑二层楼,其外墙为砖石造,结构厚实,并辟小孔为铳眼,以利射击,压制来犯者。灌口的铳楼约建于清末民初。由于当时土匪横行,经常骚扰百姓,村民为了防卫和监视就兴建了不少铳楼,徐厝后是目前仅存的一座。

笔架寨门。


配置于民宅的防御建筑铳楼。

规模大间间相通
人们常用“沧海桑田”来形容岁月带给世间的变化,只是时光将繁华回归为寂静,当时承载特殊功能的建筑,变成一朝一代的时光标本。“九十九间古厝”便是如此。
青石为基,红瓦为顶,燕尾脊仰天而翘。站在高处俯瞰,只见一间间古厝,一户户,整整齐齐,比肩依偎,布局整齐划一,前后左右有机衔接,“九十九间古厝”在淡淡的阳光下显得既古朴又壮观。
走近大厝,曲径通幽,转至庭院,眼前豁然开朗,整个建筑浑然一体。主体建筑由南北两组并排三落大厝组成,中间以一条幽深狭长弄巷前后贯通隔开,四周围墙高筑又将各个部分串连起来,围墙上建有瞭望塔,分散着一些射击孔,过去作防盗防土匪之用。
古厝主人林仁慈说,这座大厝叫新厝内,建于清代。她的父亲叫林庆共,这间大厝由父亲的爷爷林水佳及其两个弟弟共同建成。林水佳本是个秀才,其弟弟是缅甸华侨,寄钱过来建房。
事实上,屋舍建成时,共有106间,但因不宜过百就称九十九间。当时屋落的四个角有圆球形建筑,它们成为“秀才头”,表示这家屋主是秀才。林仁慈清楚地记得,过去大厝的门口有两支大石笔,据说林水佳曾在泉州一带当过官。前面大埕原有一排房屋及角楼,已经坍塌,加上这排房屋整个大厝就106间。
冬日阳光落在残垣断壁上,没有人知道那些石砖的年纪,它们身上却有着吸引我们去触摸的力量。我伸出一只手,轻轻触摸着几百年前一块块古老石头,想像这古老石板,在清朝年间蜿蜒而去,该是怎样的热闹壮观之景!
据村民介绍,过去的“新厝内”,远不只现在所见光景,原来大砖埕庭院对角还各设一角楼,不过“文革”时被毁。

站在高处俯瞰,“九十九间古厝”一户户,整整齐齐,比肩依偎,布局整齐划一,前后左右有机衔接,至今悬挂墙上的日历显示着屋主最后离开古厝的时间是1994年。


除了建筑规模庞大,新厝内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就是它虽然房舍多,却间间相通。
厦门文物普查专家郑东教授表示,一般的九十九间都是一座大厝,而集美东辉村的这处九十九间大厝,最大的特点在于其是由两个单元的大厝组成,这两个单元看似独立,实际又用外墙串连起来,这在一般的大厝中是少见的。
在解放初期,即土改时期,这间大厝被收走,分给十几户村民同住,最多时候,半个东辉村100多人一同住在这一古厝之中。
古厝见证了林仁慈结婚生子的时光,30多年的岁月,她同叔叔、伯伯等五六户人家,就挤在祖厅的8间屋子中,说起古厝的点滴,林仁慈依然感慨万分。
只见祖厅正中央,祭祀着祖先和神明,还有十字架,中西文化在这里交汇,颇有一番韵味。黄阿嬷也曾住在这99间老厝里的一间,现在,她的儿孙在老厝的外围修了二层楼的红砖楼房。黄阿嬷说,老厝有两落的,三落的,现在都没有人住了,变成了空房子,有的还成了刚去世老人的最后一站。
虽然从大厝搬出多年,但一得空,林仁慈便到古厝中走走看看,“嘎吱嘎吱”打开木制的大门,步至大厅,给祖辈们上三炷香,汇报一年来的大小事情。袅袅清香升腾而起,沿着天井扩散,似乎在向天上的亲人们传递信息。如果以后得以翻修,她还想再住回去。每每与村民乡老交谈,忆起古厝陈年旧事,如同穿越古厝巷道,古厝几道厚重铁皮大门依次“咿呀”推开,纵深感给人恍若隔世的感觉。

在东辉村街头巷尾常能碰到在路边闲坐的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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