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5日，第十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四次会议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开幕，国务院总理李克强作2021政府工作报告。图/新华社
3月5日，在第十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四次会议上，国务院总理李克强作2021政府工作报告，其中涉台内容引起广泛关注。受疫情影响和民进党当局的阻挠，2020年两岸交流困难重重。此时发表的政府工作报告，释放了怎样的对台信号？对此，《台海》特邀两岸专家学者，共同探讨2021政府工作报告。
保持着继承和发展的关系
《台海》：请您简要点评下2021政府工作报告中的涉台内容？
倪永杰：2021政府工作报告涉台内容共108字，不长，但内容值得回味。今年是“十四五”开局之年，报告涉台内容既充分体现出大陆对台工作的战略定力，展示了今年对台工作的重点，也蕴含了“十四五”乃至更长一段时期大陆对台工作的方向。总体来看，反“独”促统仍是对台政策主基调，但未来将积极打造反“独”促统工作的升级版。
杨开煌：从2021政府工作报告中，可以看出大陆对台湾政策的一贯性和连续性。坚持一个中国原则和“九二共识”是大陆对台的大政方针，报告强调反“独”促统，坚决遏制“台独”分裂，这将从行动上强化打击“台独”的力度。近两三年，蔡英文当局一直在搞“渐进台独”、“法理台独”、以疫谋“独”、仇视大陆，大陆方面对此高度警惕。同时，大陆一心为台湾同胞谋福祉，强调要完善和保障台胞台企在大陆享受同等待遇的制度和政策，要打开大门迎接台胞回家。
《台海》：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对台部分，有哪些变与不变的地方？
倪永杰：每年的政府工作报告涉台部分，通常都保持一种继承和发展的关系，根据时局的变化，有继承不变的部分，也有与时俱进调整的部分。今年与往年相比，相同的部分就是“坚持对台工作大政方针”、“推进两岸关系和平发展和祖国统一”，并相应要求反对“台独”分裂活动，促进两岸交流合作，这些是大陆一贯的态度、方针与要求；此外，促进两岸交流合作和融合发展等操之在己的制度与政策建设也是相同的部分。
同时，过去的一年两岸关系发展的形势有了比较明显的变化。大陆可能因应台湾内部民情改变，进一步强化反“独”促统工作，亦可能在今年会推出更多实质性措施以遏止“台独”。
杨开煌：相同的地方在于始终坚持一个中国原则和“九二共识”，推进两岸关系和平发展和祖国统一。高度警惕和坚决遏制“台独”分裂活动，以及完善保障台湾同胞福祉和在大陆享受同等待遇的制度和政策。
而有所改变的地方，和以往相比，今年的涉台内容更加大了对“台独”分裂活动打击、遏制的力度，也就是“硬的一方面更硬”；同时也更强调保障台湾同胞福祉和在大陆享受同等待遇、继续加强两岸交流合作、融合发展，这体现了“软的方面更软”。
遏制“台独”的决心更加明显
《台海》：政府对台工作报告表述中，在遏制“台独”上，今年首次使用了“高度警惕”的字眼。您觉得，这反映了大陆对台工作怎样的核心思想？
倪永杰：“高度警惕”四个字是对当前台海局势的最新概括，非常具有前瞻性。“台独”分裂势力一直是大陆的重点打击对象，过去这几年，尤其是在特朗普执政时期，台海可以说是风高浪急。现阶段，随着拜登新政府的正式上台，很多人在观望，未来的中美关系、两岸关系上会不会出现比较大的调整。从“高度警惕”四个字，足见大陆方面对此的基本判断。
今年的两岸关系虽然不太会像特朗普后期那样紧张，但由于台湾社会生态已然质变，特别是国家认同疏离严重，民进党利用完全“执政”的条件不断推进“台独”进程，在这种情形下，形势是严峻复杂的，大陆为遏制“台独”，采取实质行动的决心也更加明显，绝不能视而不见或漠然回避，而是保持清醒头脑、清醒认识，对“台独”分裂阴谋与行为坚决斗争、坚决制止、坚决打击。
杨开煌：近年来，蔡英文当局的谋“独”行径相较于陈水扁时期更狡猾、更隐蔽、危害性更大。当陈水扁在进入第二个任期的时候，他在“台独”方面采取的是比较激进的“法理台独”的行为，但是目前蔡英文当局实施的是一条更为隐蔽的渐进式“台独”路线。用“高度警惕”的字眼，可能与台湾近期启动“修宪”进程有关，大陆肯定会密切关注是否有涉及两岸关系、主权等定义，或降低“公投”门坎，和推动法理“台独”、渐进“台独”的内容。预期大陆相应会采取打击“台独”势力的措施。
《台海》：2020年和2021年的政府工作报告，都强调了融合发展。您觉得，这反映了大陆对台工作怎样的方向？
倪永杰：去年和今年两次的政府工作报告中都强调了融合发展，由此可见，融合发展已经被确定为中央对台政策的重要内容，它可以为两岸由和平发展走向和平统一创造条件、奠定基础。
2018年，“同等待遇”首次写入政府工作报告；2019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告台湾同胞书》发表40周年纪念会上的讲话中也再度提及。大陆始终关心台湾同胞的利益福祉，而将“同等待遇”写入今年政府工作报告中，也表明这是推进两岸融合发展的重要方式。当然，两岸融合发展不只是大陆涉台部门的事情，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是需要全社会都高度重视、积极行动。
杨开煌：融合发展一直是大陆对台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大陆近年来所出台的“31条”、“26条”、“11条”等一系列惠台政策和措施，都充分体现大陆愿意率先同台湾同胞分享大陆发展机遇、逐步为台湾同胞在大陆的学习创业就业生活提供与大陆同胞的同等待遇、增进台湾同胞的福祉等善意，这些都是融合发展理念的重要体现。而反观民进党当局，在过去四年多的时间里，一面“封杀”陆资企业，一面阻挡台湾民众“西进”步伐，极力阻碍台湾和大陆之间的联系、阻止两岸民众的交往。
重启对话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台海》：近来，岛内有人士提出对两岸“春暖花开”的期待。对此，您怎么看？
倪永杰：对两岸交流而言，人们期待的“春暖花开”就是两岸复谈。这个“花开”是不能用民间往来替代的，它必须满足2021政府工作报告中所申明的前提条件，即一个中国原则和“九二共识”。大家都明白卡在哪里，出路就是解铃还须系铃人。现在的形势很清楚，外部环境和条件已变，解决难题的时机到了，民进党当局须丢掉幻想，拿出决断。回到“一中”立场，退一步海阔天空，否则将遭受大陆坚决遏制。应该说，空间尚存、可能性还在，事情不在于词，而在于意；不是一字之别，而是一念之差。只要民进党回心转意，放弃执念，不摆脱“一中”框架、不分裂国家，两岸就能维持现状、维持关系、维护和平。
杨开煌：虽然岛内有人提出了对“春暖花开”的期待，但是却没有看到台湾当局对“九二共识”这一两岸共同政治基础的明确表态。没有“九二共识”，何来春暖花开？只要民进党当局没有明确表态坚持“九二共识”这一两岸共同政治基础，所谓“春暖花开”只能是自我宣传，更是自说自话，痴人说梦。
《台海》：关于民进党当局一直在呼吁重启两岸交流与对话，您怎么看？
倪永杰：交流是两岸经贸交流、人员往来、各行业的民间交流交往。2021年两岸交流的重启是可能的。从2020年以来的政治低温加上疫情的阻隔，实际上两岸交流几乎停摆。那么今年全球疫情得到控制，两岸交流因疫情受到阻隔的情况也会大为改善。大陆方面一直积极推动促进两岸交流，连续三四年的政府工作报告和相关政策里面，都在讲深化两岸交流及融合发展，交流是民众福祉所在，大陆从来就没有阻碍过交流。
对话和交流就是不一样的概念了。两岸重启交流的可能性大，但是重启对话的可能性还有重重障碍和很长距离。首先，要重启对话，基础在哪里？国台办发言人此前说过，“九二共识”是两岸关系“春暖花开”的东风和雨露，但这个基础在民进党2016年“执政”以来已经被完全否认和摧毁，这个基础如果回来，才有可能。第二，要降低敌意，现在很多台湾方面的政治人物的言论与行为，实际上是不利于降低敌意的。所以要恢复对话，真的还有很多障碍，要走很长的路。
